新民艺评|这边高歌“大江东去浪涛尽” 那厢低吟“佳人相见一千年”

当下,关于苏轼的传记有不少。与那些作品相比,刘小川新作《品中国文人·苏东坡三百篇》在语言、内容、形式各方面均有创新之处。此外,本书还有一个特色,即让我们在苏轼的文学家、政治家、书法家、绘画家、美食家等诸多身份之外,看到了他更为真实的一面——一个有着痛苦与绝望,嫉恶如仇,热烈爱意的人。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绝望痛苦


苏轼因“乌台诗案”被贬黄州后,在给李之仪的信中,他后悔不该直言极谏、考论是非、伸张正义,似乎完全否定了自己三十多年来的价值观。在一个仲春的夜晚,苏轼去看海棠花,并写下名篇《海棠》。作者分析道,“这是苏东坡近乎神经质的举动,像个夜游症患者,像个移动野地的鬼影。海棠是谁?苏东坡自己。此处有显而易见的内心挣扎,拒绝沉沦的苦挣扎。”

叙述苏轼的痛苦与绝望是理解他的关键。作者指出,“写苏东坡,要让他的无助、绝望与恐慌显现出来。让深渊显现为深渊,然后才有深渊中的升起。理解苏东坡,这是紧要处。”

嫉恶如仇

苏轼对于小人并不会掩饰自己的愤恨。

元祐元年,吕惠卿被贬,苏轼撰写了贬斥吕惠卿的制词,痛斥其诸多罪行。这份制词写得酣畅淋漓,但今天有学者指出其中有失实之处。该如何理解这种失实,是苏轼为了报复吕惠卿而刻意栽赃陷害他吗?此外,苏轼难道不是菩萨心肠,“眼见得天下无一不好人”吗?

作者指出,苏轼“他不是两可人,不是乡愿人,不是面团人”,“爱憎分明,是非明确,乃是历代大文豪的显著特征。爱一切人是假爱。爱是什么?爱就是恨。爱是价值所系,价值与非价值,势同水火。对邪恶宽容,就是邪恶的帮凶。”对于小人,苏轼是嫉恶如仇。我想,苏轼为吕惠卿所写制词的失实,很可能正是他愤怒的体现,在激愤情绪之下记错了事实。如此,更显得苏轼真实。

热烈的爱


苏轼有着热烈的爱。

对于苏轼诗词中的情爱,与其他一些学者欲言又止的态度相比,作者并不忌讳,而是将之深刻呈现出来,“理解人性,最需深入”。

如对于苏轼的《三部乐》,作者指出:“学者们对《三部乐》的阐释大都语焉不详,顾左右言它,似乎为贤者讳,却露出封建尾巴。”进而分析出苏轼在作品中对王朝云的爱意。再如对于《洞仙歌》中“冰肌玉骨,自清凉无汗,水殿风来暗香满。绣帘一点明月窥人,人未寝,倚枕钗横鬓乱……”,作者赞叹“热恋中的苏东坡出此情色语,真不减柳永张先”;对于其中的“起来携素手,庭户无声,时见疏星渡河汉……”,作者认为“这想象画面的细腻程度,不亚于白居易写《长恨歌》”;对于《浣溪沙 端午》中“轻汗微微透碧纨,明朝端午浴芳兰。流香涨腻满晴川。彩线轻缠红玉臂,小符斜挂绿云鬟。佳人相见一千年!”,作者感慨“佳人相见一千年!苏东坡的爱情豪放语,并不减黄州赤壁‘大江东去’的歌唱”。

作者关注苏轼的情爱并非猎奇,而是为了更好地理解他。作者指出,“元丰五年的苏东坡,创作如此之丰,词赋如此出色,名篇、名帖、名画、名著、名尺牍一大堆,其中一大因素是热恋”。如今有不少作品强调了苏轼被贬经历与其诗词创作之间的关系,对于女性对他的影响则关注较少。刘小川敏锐地看到了这一点。(刘欣琛)

关键词: 佳人相见一千年 嫉恶如仇 大江东去 冰肌玉骨